终场哨音如同解脱的叹息,又似狂喜的号角,刺破了城市体育场上空几乎凝固的空气。电子记分牌上,猩红的“2:1”如同烧红的烙印,灼烧着所有观众的眼球——就在三分钟前,那里还冰冷地显示着“0:1”。主队“城市勇士”的球员们,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又瞬间被注入海啸般的能量,或跪地掩面,或狂奔嘶吼,或叠罗汉般压向刚刚完成读秒绝杀的前锋李默。
看台上,从死寂到炸裂,只用了一个进球的瞬间。纸巾、围巾、帽子在空中翻飞,汇成一片宣泄的海洋。而客队球员,则像被钉在了草皮上,难以置信地盯着记分牌,脸上写满了功败垂成的茫然与不甘。
这是一场赛前被普遍看衰的比赛。卫冕冠军“钢铁之师”携五连胜之威来访,兵强马壮,志在必得。反观“城市勇士”,伤兵满营,核心中场停赛,联赛排名中游无欲无求。开场后,剧本似乎也在按照预期发展。“钢铁之师”凭借强大的中场控制力,牢牢掌握节奏,并在第65分钟由头号射手王磊抓住一次定位球机会,力压勇士中卫,头槌破门。
0:1,时间流逝,勇士的进攻如同撞上叹息之墙,徒劳而急躁。看台上的主队球迷,声音越来越小,不少人已经开始低头刷手机,或者提前离场,不忍看到主场被零封的结局。
转机,出现在第88分钟。奇迹的种子,往往在最绝望的土壤中萌芽。一次看似毫无威胁的边路传中被客队中卫顶出,皮球鬼使神差地落到了大禁区弧顶。替补登场仅10分钟的年轻中场陈昊,不等皮球落地,用他并不擅长的右脚,抽出一记势大力沉的凌空斩!皮球如出膛炮弹,带着强烈的外旋,贴着横梁下沿,砸入网窝!1:1!整个球场瞬间被点燃!希望之火,在最后一刻被重新点燃。
扳平的陈昊甚至来不及庆祝,疯狂地冲进球门将球捞出,跑向中圈,嘶吼着催促队友抓紧时间开球!时间不多了!
这一球,不仅将比分扳平,更彻底点燃了勇士队员们骨子里的血性,也动摇了客队看似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。补时第4分钟,奇迹降临!勇士队获得最后一次角球机会。门将张凯也冲入了对方禁区,孤注一掷!角球开出,禁区内一片混战。皮球在混乱中被顶到小禁区边缘,电光石火间,只见一道蓝色身影(勇士队主场球衣色)抢先半步,在对方后卫和门将的夹缝中,用脚尖将球捅入空门!绝杀!是李默!正是开场不久曾错失单刀机会的李默!他完成了自我救赎!瞬间,球场化为沸腾的火山口!李默脱下球衣,疯狂地冲向角旗区滑跪,留下身后是队友们如潮水般涌来的拥抱和全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!从地狱到天堂,只用了短短几分钟。
终场哨响后的混合采访区,早已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。汗味、草屑味、还有肾上腺素激增后的气息混杂在一起。最先被“逮住”的是勇士队的功勋主帅,头发花白的赵卫国。老帅的眼圈微红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但腰板却挺得笔直。
“说实话,(赛前)我们没被看好,包括我们自己,也清楚困难有多大。”赵导开门见山,语气坦诚得让人意外,“伤停名单都快凑一套首发了,对手又那么强。中场休息时,我告诉小伙子们,‘场面上我们被动,这我认!但精气神要是丢了,老子第一个不答应!把剩下的45分钟,当成职业生涯最后45分钟去拼!输球可以,认怂不行!’”
谈到那神奇的补时6分钟,赵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最后时刻换陈昊,就是赌他的冲劲和远射。那小子,平时训练就敢打敢拼,脚头硬!至于那个角球战术?哈!”老帅难得地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,“那是我们的‘绝望时刻B计划’——门将上去,所有高点往里砸!乱战!要的就是一个‘乱’字!在那种电光石火的混乱里,拼的就是谁更豁得出去,谁对进球的渴望能烧穿一切!李默那个捅射,就是渴望的具象化!运气?不,那是勇气和专注力的回报!”
更衣室里,气氛热烈得像要掀翻屋顶。香槟的泡沫飞溅,音乐震耳欲聋。但角落里的铁卫张强,却显得格外安静。队医正在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脚踝上厚厚的绷带,丝丝血迹已经渗出。记者注意到,他整场比赛都一瘸一拐,却打满了全场,数次关键解围力保城门在丢球前不失。
“赛前热身时就感觉不对劲,老伤了。”张强咧咧嘴,倒吸一口凉气,“跟队医说,打封闭!必须上!这种比赛,这种对手,躺在更衣室?比杀了我还难受!最后时刻看着球在禁区里飞来飞去,脑子里就一个念头,‘这球绝不能在我这儿漏过去!’腿上那点疼?早忘了!肾上腺素是最高效的止痛药!”他指了指被染红的绷带,“这就是今晚的‘勋章’,值!”
绝杀功臣李默被团团围住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后知后觉的懵。“那个单刀没进,下来被赵导骂得狗血淋头。”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他吼我,‘腿软了?还是脑子进水了?机会是拼出来的,更是冷静喂出来的!’最后那个角球,其实真没想太多。球滚过来时,我就一个念头,‘干就完了!’捅那一下,感觉时间都停了,直到球进网……然后,”他指了指自己还光着的膀子和满身汗,“你们也看到了,差点被队友压断气!”记者打趣问是不是提前想好了庆祝动作,李默大笑:“想啥呀!那一刻身体自己就冲出去了!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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